十年前,SM是社會上的禁忌,縱使鍾愛,亦不敢宣之於口。
可是,自前年推出的英國情色小說《格雷的50道陰影》(Fifty Shades of Grey)爆紅後,SM愛好者逐漸浮面,以往只提供性服務的妓女,為應付持續通脹,都紛紛加入SM元素,網羅這批SM客戶。
近一年,提供SM服務的妓女由過去只得小貓三、四隻,演變成遍地開花,平至四、五百,貴至上萬元,各適其適,都有交易,令這片慾海翻起暗湧。
本刊走訪全港多名提供SM服務的妓女,細看她們的SM求存之路。
SM(性虐遊戲)一直被界定為小眾癖好的官能刺激,色情大國日本更視為一門冷門學問,必須拜師學藝,但一些人卻愛胡亂自學,甚至不能自拔演變成犯罪行為,上星期一名已婚的室內設計公司東主,就因性虐十九歲女公關,先後出動電槍、鎖鏈及滅聲狗帶等逼對方大玩SM遊戲三日,在高院被判非法禁錮、強姦、非禮、無牌藏槍罪成等候判刑。
遍地開花
本刊發現,原來近年SM在香港一樓一鳳樓中有遍地開花迹象,打開幾個召妓網站,隨便就可以見到妓女刊登身穿皮衣,手執皮鞭,或全身捆綁的「玉照」,更表明是SM專家、超前衞,提供虐打等「增值服務」。粗略統計,由深水埗到油尖旺,最少有二十多名一樓一鳳姐,爭做SM生意。尖沙咀加拿分道一幢唐樓的三樓全層,劏成十間一樓一,記者逐一查詢,最少有三名鳳姐說有SM服務,其中一名叫Mandy年約三十歲的鳳姐,見有客臨門,拉住記者便二話不說,拿出一條皮鞭,霍霍幾下,應聲打在地上,又展示房間內幾十條不同款式的狗帶、皮繩等「架生」,強調任君選擇。Mandy見記者露出恐慌,即笑說:「係唔係第一次玩(SM)呢?包你一試上咗癮。」隨後又如數家珍地說出分項收費,「全套加SM,八百八十八元,你想點玩都得。我仲包埋制服誘惑同絲襪物語呀,俾你親手撕開對襪添,加兩嚿啦。」不過追問她是否受過「有關訓練」時,Mandy即面露不悅:「依家咩都加價,叫雞就十年冇加過價,唔搞啲噱頭,點生存?」
平價套餐
為迎合一窩蜂的SM風潮,一直以廉價搶客的深水埗鳳樓,最近也湧現不少提供SM平價套餐,在福華街、福榮街一帶,至少十檔鳳樓門口有貼咗鳳姐被捆綁的照片,暗示可提供特別服務。其中在福華街有一名,標榜「專業SM女王」的鳳姐Cici,記者按下門鐘,房門打開,暗紅昏暗燈光下,一陣濃烈的香水味伴隨着一個年近半百,身材完全走樣,卻一身皮衣,戴上皮眼罩的女人,Cici見有客上門,立即用命令的口啓說:「我係女王,唔好講咁多,除衫!」眼前一幕,令人哭笑不得,記者只好詢問她是否長期穿好皮衣待客上門,Cici十分投入地說:「女王愛穿什麼要你管?鞭你個自大奴才!」說罷竟當真用皮鞭打過來,記者伸手一擋,手臂一陣輕微刺痛。Cici隨後表示,客人上門都是為尋刺激,所以她都會先給他們這一段驚喜,不過Cici承認,最終選擇大玩SM的客人其實不多,多數是還原基本步,進行一般性交易而已,她每次收費三百,如真要玩SM亦只額外收一至二百元,「你估深水埗啲客好富貴咩,SM只不過係時興,人有我有囉。」而就在Cici同一幢樓,還有多名鳳姐在召妓網站中,自稱有提供SM服務,不過全部都是「北方佳麗」,她們有的說只是頂姊妹更,不知道有特殊服務,也有說來港幾日:「什麼是SM我唔知道喎!」
拜師入行
A貨SM鳳姐充斥,但亦有人為經營此道而拜師學藝,在油麻地以SM服務招徠已經七年的阿蓉說,經朋友介紹,曾向一個澳洲男人拜師,邊做邊學,潛心鑽研SM技巧達三年才滿師出山,自立門戶。「唔好以為喺牆上放幾條鞭就係SM先得o架!」阿蓉表示早年的香港SM界,不單鳳姐技術了得,而且客人水平亦高。「以前啲客會認真同我哋傾要玩咩款,點樣綁;依家唔少人抱住貪新鮮的心態,撳完門鐘就問,我第一次玩,要點做o架?」阿蓉坦言真正有SM癖好的人絕大部分都清楚自己喜歡什麼,因為「SM係好個人的」,究竟是制服、高跟鞋還是皮帶能夠激起自己的慾望,唯有自己知道。她認為有些鳳姐基本上沒學過藝,看幾集AV就當秘笈。「舉例綁繩,要綁哪個關節才能吊起一個人,又不會弄傷筋骨皮膚,由學手法到純熟最少需兩年。」她續說,每月工作約十五天,扣除開支月入約只有兩萬元。「近幾年通脹,導致成本增加,例如購買潤滑劑及各類SM工具,平均每年上升半成,肉金十年都維持不變,房租燈油火蠟及洗毛巾費,開支每月超過一萬。」為了節流,大部分SM工具都透過內地的購物網站入貨。阿蓉又形容香港一樓一「就嚟沒落」,所以也難怪一些行家要增值自保。
Miss診症
而十多年前已開始以SM吸客,外號Miss的Diana,在她以SM為主題豪裝的單位內,展示琳瑯滿目的「刑具」,她強調自己不是性工作者,形容「私竇」是一個「私人片場,俾客人嚟做吓戲,滿足正常生活無法達成的幻想世界和慾望。」她自詡是名副其實的性心理治療師,「就好似醫生咁」。至於Miss的診金,她說:「這是很個人的,客人自己心目中自然有個價。」在召妓網站的廣告中,她的標價則由一千至一萬元不等。臨床心理學家李寶能則指出,「一切超越生殖功能,以及夫婦正常關係的性行為,都可以算係一種病態。」又指出,性快感的本能反應會不斷升級,最初可能只需要痛楚,再發展至流血才有快感,到最後可能演變成「快樂殺人」(Sexual Homicide)。 關注性工作者權益組織紫藤發言人表示:「會經常提醒有提供SM服務的女仔,小心保護自己,建議她們只做女王角色,並且要同個客對服務內容達成共識才開始。」對於市場上愈來愈多鳳姐標榜SM服務,她認為只是純粹為客人提供多些選擇。
一樓一開支
租金、水電:$10,000毛巾、洗衣:$500KY、避孕套:$1,000網站廣告:$500SM性道具:$500每月合計:$12,500
《格雷的50道陰影》
《福布斯》最新作家收入排行榜,筆名E.L. James的英國師奶作家倫納德(Erika Leonard)前年憑情色小說《格雷的50道陰影》(Fifty Shades of Grey)系列三部曲爆紅,該書以巨細無遺描寫入世未深的女大學生,與27歲企業家格雷的性虐故事為主題。在全球賣出逾7,000萬本,估計過去一年勁賺9,500萬美元(約7.4億港元)。小說推出後,倫敦消防部門指,常要出動解開手銬,或處理陰莖卡在多士爐或吸塵機等意外。而「SM」(SadoMasochiSM)一詞解作施虐受虐狂,源自法國的薩德SadiSM,及奧地利的馬索克MasochiSM兩位作家名字的首個字母組成。兩人作品以施虐性變態,以及被動受虐而聞名於世。